朽骨成碑。

#不安# tx扩列中。
火与灰。
爱与死。

10.枕头*随笔—大概是心之罪有感。(自码的三十题。)

有人在追我,我是知道的。

无论是我在哪里奔跑——是的,我为了不被追上,一直在跑步,跑过了山间跑过了沙漠,其实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因为我不是住在什么公寓或者是小房子里,我住在枕头里。

是不是很奇怪,其实我以前也不是住在枕头里的,我也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你知道每一个城市都会有一个市中心吧,我家还算不错,就住在那种位置。

具体是什么样的房子我也记不得了,但是现在估计也变成了钉子户一样的东西了吧。城市的建设总是很迅速,但是那是家啊,为什么要听任什么发展这类的东西给拆掉呢?我不想,为此我的母亲可谓是和一些穿着制服的人吵了老久。

大概是从那时候起,我就感觉有一双眼睛,悄悄的,在我的窗户边上盯着我。那一定是一双漆黑的眼睛,不是亚洲人的棕色,而是漆黑的看不见底的,不能称之为颜色的深渊。

我有些害怕,难道是母亲的固执惹来了什么不好的人吗?我也并不想搬家,于是我和母亲说了这件事情,她神色复杂,只是安慰我。

不过除了那一次的目光,我并没有感受到更多的危险,这也是后来我放松了警惕的原因。

其实我也不算一个小女孩吧,我又想起来了。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可一直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我喜欢砂糖,丝绸,我喜欢舞会上和小伙子们,和他们一起微醺着摇摆。其中有某个爱笑的青年把我带回了家,我也爱笑,我想我也爱他。

在婚礼上,我感到我安全了,我把手交给他的时候,我能听见最美妙的音乐中我耳边回荡,婚纱是那么的洁白,上面的花束也是多么的馨香。

我不难过,有什么好悲伤的呢,我只感受到了纯粹的快乐,离开家没有我想象的痛苦,我并不是不可以回去,我的丈夫那样的爱我。

我回头看了眼母亲,想要对她微笑致意,却又一次感受到了那个目光,伴随的是强烈的恐慌,那个盯上我的人是母亲吗?我握紧了我的丈夫的手,他没有询问我,新娘在结婚的时候紧张似乎是常事,我看着他的笑容也逐渐放松,或许真的是我的错觉吧……

但愿是这样,当我凝视着空空荡荡的“家”的时候,那个昔日母亲坐卧的起居室……我真傻,我居然会怀疑了母亲,那时候明明是那双眼睛在母亲的背后盯着我,也盯上了母亲。一定是因为我,他想要毁掉我,所以先毁掉了我的母亲,我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

然后呢?我的女儿?我的丈夫?还要怎么样呢?
“别哭了。”“我们去旅游吧。”“深表歉意。”“她病了很久,你没有发现吗?”“歌剧的门票是今天晚上。”

我很少回家了,自从婚礼上那个凝视以后,我的确不知道母亲病了很久。我有些迷茫,也有些气恼,我很难过但是我的丈夫和女儿都没有理睬我,母亲也不告诉我她生病了,她想念我。

我知道她是不支持我的这桩婚姻的,虽然我也不能理解,我只认为她不再是我亲切的母亲了,染上了那双眼睛的神色,一直以来追杀我,如影随形的家伙。

我回归了我的生活,但是也渐渐觉得那双眼睛开始侵染了我的婚姻……

已经没有之前富裕了,但是我仍旧请着女仆,因为那些琐事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去自己做,虽然以前的好友……其实也只是相熟的,可以聊上几句的人,我和别人说话总是会害羞的,也没有特别的亲密,我和她们聊天总觉得会被笑话。

但是我的丈夫不会,他很喜欢我的故事,无论是我家里的那束玫瑰花和蜡烛光穿越空间可以让人回到宫廷的时代,女王和宠臣,公主和骑士的想象,还是别的什么,他都乐意听。

然而那是一去不复返的回忆了,他们都离开了我,比死亡更让我痛苦,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离开了,女儿也跟着一起。我不明白啊,我比那个女人年轻和美丽,岁月并没有在我的脸上留下风霜的痕迹,我30岁了,但是看着我的脸,最多不会超过25岁,如果穿上校服,我甚至可以假装是个高中生。

我想搬离这里了,因为过去的影子如影随形,幼年的家也好,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也好,母亲的离去也好,丈夫女儿也好。很多人说我是个坚强的女人,但是我只是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注视着我的人生。

我不会因为毕业而感伤,也不会因为朋友的离去而失落,反正总是有着新的朋友,不是吗?我没有想过珍惜,也不因为珍惜的事务失去而悔恨,因为我或许根本不理解珍惜这种东西,我与世隔绝,我是高岭之花,我迷茫而欢悦。

我都想起来了,我在逃跑的过程中跳舞,在我的枕头里——这个是我小时候的那个,在家里摆着的那个,我闭着眼睛跳着芭蕾,穿越了无数扇雪白的,漂亮的门拱,踏着虚空的步子在虚空的拜占庭风格的建筑里旋转。
直到——

我知道了那双眼睛是谁了,他就站在我的眼前,他很丑陋,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他有点像我的前夫,是的,我们离婚了,虽然我并没有去管分配财产的问题,那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只知道他也不要我了,但是困扰我的是虚无而不是悲伤。
他也有点像我的母亲,有着我母亲最后病弱的皮肤,带着褶皱的手。

他居然还有点像我的女儿,我和我的女儿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我不能理解她的思维,她却和她的父亲是很好的朋友。

还有谁呢,我的友人们,我的老师,我所遇见的所有人,那副丑恶的面孔,我交谈过,亲吻过,离别过的别人。我也是人,所以不能称之为世人,只能说是别人。
不,不仅仅是别人,我明白了,我知晓了,他才是我应该如影随形的人,我为什么要躲避他呢?即使他举起了手枪,我却微笑。

他按下了扳手,脸上是一副迷惘的快乐,和我之前的笑容是多么的相似啊,他终于也像我了。

我从枕头里出来了,棉絮是那般的柔软,我有点舍不得,但是我被枪击了,在头部。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海风,按了按我的帽檐,脚下的砂石有些磨脚,我站在一片高崖之上,我没有穿鞋。

我回去了,卖掉了那个老房子,坐上了一班地铁。

会前往哪里呢?我不知道,我又知道,看呐,看。

用梗:

——人的一生,三分之一都是在枕头上度过的
——还有的人会把枕头唤成“魂之居所”

“所以,枕头会作为梦幻和现实的桥梁,沟通梦野与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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